没有歌功颂德,没有强调奉献精神,没有刻意呈现伤痛,感动我的,只是一份平静的、真诚的讲述和呈现。
导演竹内亮是个日本人。他生活在南京,汉语说得很溜。虽然武汉的出租车司机一听就听出来他是外国人,评价他“中文太差了”,但他跟受访者交流,在片中担任旁白解说完全没问题。
“好多外国人,包括日本人,对武汉还有偏见。虽然官方说武汉没有问题,但这是官方说,外国人还是不信。所以我想自己去看看,把真实的武汉传达给外国人。”
看他拿国外护照,安检人员也只问他是从哪里来就放行了。这也许是——疫情之后的武汉人,紧张情绪得以释放,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竹内亮说,他选择的标准是“外国也感兴趣的点”。比如华南海鲜市场,雷神山,外国人可能不知道“雷神山”这个名字,但花10天建成的医院,他们都知道。
受访者中,有曾在日本留学、目前开居酒屋的老板,有疫情期间工作在一线的护士,外卖骑手,手作店创始人,也有热爱无人机拍摄的英语老师,感染去世者亲属,雷神山建设参与者,一对年轻恋人……还有随机拍到的武汉人。
开居酒屋的赖先生一见面就声明“我做过核酸检测”,在医院刚下夜班的护士是跳着舞闯入镜头的,疫情期间用无人机拍摄武汉的女教师是骑着滑板车来的……
爱跳舞的女护士龚胜男,疫情期间工作在一线。采访中一直开开心心,还带摄制组去爬黄鹤楼。但一坐下来谈到沉重的话题,立刻崩溃,泪流满面,叫“别拍了别拍了”……
她说:“那太难了,武汉那时候太难了……”从小由外公外婆带大的庄园,依然眼含泪水。外公去世后,疫情期间她宅在家里,短短几个月胖了15Kg。
庄园的阿姨也染上了新冠,在雷神山住了很多天,期间前前后后做过41次核酸检测。因新冠住过院,左邻右舍见到她就表现出有距离感的动作,阿姨很敏感地感受得到。
受访的另一位参加过雷神山建设的小李,说起生意受到影响,现在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提到外地人一听是武汉发货,就不要了……也很令人唏嘘。
可生活还得继续……光着膀子“过早”的大爷,横渡长江的老年游泳队,江边吊着嗓子唱《我的太阳》的大叔,让我们感受到武汉已经恢复的活力。
《好久不见,武汉》不是大制作。最长的镜头是拍雷神山的外墙,全部是标语、宣传画,“武汉加油”的字样,导演要求“快拍,全拍下来”。
开居酒屋的赖先生在疫情之前每天都到华南海鲜市场采购。他带摄制组拍了搬迁后的市场。介绍说“华南海鲜市场的野味很少”,他没见过。至于蝙蝠,“哪有吃的?99.99%的人都不可能吃。”
摄制组当然也拍了最有名的小吃一条街户部巷。冷冷清清,只有一家连锁店在营业。带他们去的武汉人也惊呼,“从来没见户部巷这么冷清过”。
《好久不见,武汉》这部纪录片很难能可贵之处,是透过女英语教师的讲述,探讨了这次疫情对武汉的正面影响。她认为,武汉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提升了,可以变成一份资源。
那对恋人,一个是人民警察,一个是城管,因为疫情好久不见,因为工作好久不见,他们见面时的自然,受访时的自信和自豪,都写在脸上。让人们看到武汉年轻一代美好的样子。
他们还拍摄了一场发生在武汉的“意外”,导演因结石疼痛住院。正是这戏剧性的突发事件,让摄制组一行人联想到了疫情期间武汉感染者的难处。
《好久不见,武汉》只有一个小时。在短视频风行的当下,导演自己都没想到会有几百上千万的播放量。
去吃吃那里的热干面热豆皮,在长江大桥走个来回,坐坐江轮,感受感受火炉温度……走在热情和柔情兼具的武汉人中间,默默问一声:
聊一聊职场,谈一谈人生。作者曾任某连锁企业HR总监,人力资源管理师,《你与更好仅一步之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