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儿,现在看来十分简单;可是放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确不是哪个家庭的男人都能办到的。那样的岁月里,经济拮据何其普遍!
小时的饥馑,如今五奔的人哪个没有?一块硬硬的水果味的糖,在孩子多的家庭也要分成几个小碎块,成为孩子们甜了一生的纯美回忆。
浅吟低回中,一股再熟悉不过的烟火气息,在歌声里扑面而来,凡是有过苦难生活境遇的人们,听来很难不为之动容。
父亲对子女的爱与责任,以及子女在察觉岁月流逝、父亲已老后的无奈——许飞用她特有的民谣唱腔,将深刻的人世万相、深邃的人生哲学、深切的人伦情理,全部融化在细碎的凡俗人间白话里。
学步摔倒时,有人说:你是男子汉,不能哭!上学、入职、成家,男人都必须自信、坚强、百折不挠,“高山、大海、顶梁柱、避风港”等标签,都为他们而设。
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窘迫、纷杂、沉闷、焦虑,汽车狭小而封闭的空间,成为一处特殊的港湾,静上很久,又或者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声,像是把一天的紧张和疲累慢慢消散。
收拾一下复杂的心情,不想把在外面打拼丢盔卸甲的颓废保留,不想让工作的烦心事沾染脸上的笑容——
闲人的诗情,普通男人没有这份心情和闲暇。他们只有忙碌不完的家事和操不完的心,只有不停的奔波和劳累。
中年男人必须向前:老人需要你依赖你,你是他们的支柱和天,再苦再累你不可以倒下,也决不可以逃脱。
年迈的父母身体每况愈下,你不得不一次次住返于医院,小心呵护他们的风烛残年。每一个半夜突然响起的电话,都会让你心惊肉跳。
男人们要放下所有的尊严,为了孩子的前程,竭尽全力:求人看脸色,为了让孩子进一个好学校、好班;为了一份好工作,点头哈腰说尽好话。
庸常生活里,兄弟姐妹,婚丧嫁娶,随礼对份,欠别人的情要记得适时还上,求别人的事要在恰当时机送上一份不尬不尴的礼。
中年男人的滋味,是一种再苦再累也情愿承担的责任和坚守,是用辛苦换来的父母的健康长寿,孩子的平安长大,家庭的和睦幸福。
于是,男人的“散文诗”里,便有了许多“失利却依然动人”的经历,以及“磕掉了牙还要和着血吞下去”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