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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口粮

  出生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还的我们这一代,小时候有这样一种朦朦胧胧地感觉,每年分得的“口粮”,总有点不够吃的味道。即使是大人们加些诸如山芋或玉米等辅粮进去,中午吃米饭、早晚喝粥,还在大人们雨天不出工时吃菜粥、喝山芋汤凑合着过,到下一茬分粮时,总还是紧巴巴的。

  当年农村分口粮,有一整套管理章程,公社设一个由粮管所副所长兼任的大粮管员,每个大队配备一名粮管员,具体负责粮食管理。

  农村分口粮,由公社根据国家政策,分类分级确定具体标准,公社和大队两级粮管员负责监督、指导和服务等管理事项。

  公社确定的都是“主粮”标准,实际分粮时要将“主粮”换算为“毛粮”。“毛粮”主要包括小麦、元麦和稻谷三大类,与“主粮”相对应的是面粉、麦片和米粒。

  口粮的标准分小孩和大人几个等级:小孩起点每月5斤,十岁之内每增加一岁增口粮一斤;十岁之后每增加一岁增口粮二斤,直至十六周岁为止。大人的口粮男女有别,男劳动力主粮每月40斤,女劳力为主粮36斤;已丧失劳动能力或过了60岁的老人每月的口粮降到29斤。“主粮”换算为“毛量”的关系式为:“主粮”%uD71.39。

  小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公社所定的口粮标准都该有科学的依据,那为什么几乎每家每户的口粮都紧巴巴地不够吃,难道这标准需得提高?长大了我才整明白:这背后凝聚着农民对国家的贡献、对社会的奉献,隐含着农民朴实无华的优秀品质。

  夏收的麦子或秋实的稻谷登场之后,农民首先想到是完成下达的粮食征购任务,这是放在第一位雷打不动的硬指标。完成了征购粮之后,接着考虑的是缴纳储备粮;这储备粮是国家必要的储备,也来不得半点马虎。继而就是根据大队部要求和鼓励的缴纳计划之外的粮食,俗称“光荣粮”。再接着就是出售用于集体养猪的饲料粮;饲料粮卖出去的是麦子或稻谷,返回来的是麸皮、泥皮糠等称之为精饲料的猪粮。最后才在留足、留好种子的基础上,剩下的麦子或稻谷分给农民当口粮。

  农民种的粮食,那些均匀剔透、粒粒饱满的上风口的粮食,先满足了国家的需要,进了国库;农民分得的毛粮,经加工或折换,以100稻谷出米72斤计算,才勉强达到了核定的口粮标准,否则就是个虚数。实际上不管是小麦的出粉率、元麦的出片率,还是稻谷的出米率,都很难达到原来设定的基数。在这方面,我们对中国农民有太多的亏欠,中国的农民作出了太多、太大的牺牲,中国农民真的太伟大了。这不是他们木讷、也不是他们不懂得吃了不少“亏”,而是他们宁愿自己少吃一点,也要让大家多吃一点、吃得好一点,这种为国家、顾大家、舍小家的品质风尚,难道不该到了为之好好地书写一笔的时候!

  当年队里给农民分口粮,有时还得用一些黄豆、赤豆、绿豆和山芋等俗称小杂粮的来抵充;在粮食分配上谁也不会弄虚作假,即使是分杂边地上种植的山芋,也得按6斤山芋换算一斤主粮计算记录在案。中国农民的顶真、自律,可见一斑。

  口粮的故事,分粮中的过往种种,早已成为历史;但中国农民为国家发展、社会前行所默默作出的贡献,值得我们感恩在心。

  简评: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是一个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年代,能吃饱饭是那个时候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本文通过“口粮”旨在说明那个时期农民做出的贡献,不论何时,在土地上耕耘的农民都让我们尊敬、感激。

  作者:姚鸣,1977年12月参加高考,离开农村,成为一名小学教师,曾在《小学数学教师》《上海教育》《教育现代化》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多篇数学教学和教育管理文章,中国乡村人才认证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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