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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美文 年与遇见他的童趣 —— 博格周

  博格从小在这大山环绕的村子里生活,他已不再像十几年前的那样期待属于他的童趣了,但只要是回忆有处,他便总想寻回一段童趣。在年近的时候,在外闯荡的游子像鸟儿一样陆陆续续地往那座嵌在大山的笼子里飞,在这个时节里每一个鸟儿都曾有着自己一年来的那段故事,也许是辛酸,也许是洋溢着幸福的欢乐,也许是我们都不曾想到的别样故事......

  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以致现今以研究生的名义常躲在北京某所象牙塔里造着似实而虚的梦,沉浸在那能淹死所有不善思索的逐梦人的学海里,博格愈加深沉寡言,似乎追求知识或是真理的道路上,博格失去了他文字里常赞颂的童真。他羡慕古时那能张目对日,躲在蚊帐里细察蚊虫的沈复,博格也想寻回被知识和时光吞噬的童趣,但他终觉得这未免有些不像他的样子。年近了,像别的家庭一样,博格这只有些不听话的鸟儿也在年近的时候,绕了许多的远路,但也终究回到了他想挣脱的笼子里。他厌恶那些令人窒息的人情,就像一根根铁丝组成的笼子,让他喘不过气。在不大的笼子里有个“笼中笼”——博格的卧室,在那儿的独处是他最奢望的时光。在书桌前审视着窗外不属于他的热闹,眼前似乎闪烁着余幼时那般模样!

  这天,博格从他寻得的实习处回来,去年这般时候,博格喜欢独自一人在田埂上溜达,不自觉便溜达到二奶奶她家,那时恰好遇见他想看到的童真影子,那时二奶奶独自带着文博在老房子的院子里清理杂草,因不常回来住,老房子的院子倒成了不知名杂草的乐园。

  在爱思旧的心绪里,脑中常常有一股怀旧情结,就像逝去的乌有之乡!寄托着老去的童真回忆,博格开心的是在那儿可以寻得片刻的栖息感。回到村子里,众多的口舌言语自然是令人烦躁的很,但也不乏乐趣。博格与他爸很少言语,他觉得他不懂他,而他觉得他像一只拽不回线的风筝。

  庆幸的是,今日于博格而言是少有的令博格在寂静似山的心能感到有些动摇的日子,阿叔从他工作的地方昭平回老家过年,昭平是一所景致极好的县城,平日里阿叔因工作常在那儿住。他几个兄弟也都如阿叔一样从广东或是其他地方回到老家,装饰简陋的老家不比阿叔在外地住处般好,但乡心欲归,如满弓的箭,如何能不发呢?身为医生的阿叔也断然回乡。博格与阿叔平日里虽联系不多,但每当博格遇到问题时,阿叔却是最理解他的人,因而博格对阿叔自然是有些好感,也乐意多与他交流些事情。博格与好友从隔壁镇上回来,阿叔便催促博格赶紧到他家去吃饭,博格本想先去洗个澡再去,但阿叔在微信上说:“赶紧出来,已经开始炒菜了。”博格也便放弃了先洗澡的想法,匆匆的换上平日里穿得比较随意的装束开始往阿叔家里走。阿叔家离博格家并不远,博格拖着前些日有些蹭伤的脚一瘸一拐的往阿叔家走去,因不常有人走,去往阿叔就的河边小路已长了许多杂草,但在这个时候早已枯黄无生气了,两旁的竹林倒是绿绿葱葱的,还有一些粉白的东西绕在竹子下方。

  博格来到他去年曾来过的老房子里,进入院子里,阿叔便问:“来了,什么时候回来?”“刚回来不久”博格简短地回答道。阿叔让博格在厅里坐一会儿,他还要准备菜肴呢。博格是闲不住的人儿,他往还长着些枯草的院子外面走去,一个小孩追出来,喊着:“哥哥,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博格平时并不喜欢笑,但在这时看到熟悉的和他希翼的童真模样的脸庞,他也笑了回答:“当然记得了,文博是吗?”,“是的”文博答道。便又俏皮地跑去和小鑫(周鑫,文博的哥哥)玩阿叔刚给他们买的烟花之类的玩物了。稚嫩的言语,仿若一触就碎的温玉那般,博格喜欢这种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孩子与温声软语的孩子,因为这样的身体里散发着最纯粹的孩提气息,而这正是博格被知识与时光被抹去的宝藏。

  站在老树前,仿若时光回溯到一年前。眼前的老树依旧常青,博格记不清有多少次站在阿叔家旁的老树前或是多少次爬上去那棵老树上了,老树枝干盘曲着。眼前的孩提文博,一如博格孩提时候模样,但是与之相嬉戏的人与他却是渐行渐远,不复年少欢乐! 博格是个怀旧情结极强的人,别人在为柴米油盐打拼的时候,他却常常将现于脑海的童真赋予文字,用文字构建一个回忆的房子,在哪儿有博格舍不得老去的童真。博格喜欢独自一人的时候在老树前听着民谣,他最近新欢听民谣了,因为民谣里有他想要的真与纯粹。

  远处的太阳乏了,渐渐的躲在铁青着脸庞的群山下,寂静的夜色成为了乡间最终的底色。太阳躲起来不久,伴着微凉的气息,顿时交响曲在河边,在田间,在老树上,在老房子的院子里响起。南方的冬天,尤其是乡下的冬天,白天的时间是属于自己创造热闹的人,而夜晚则是属于睡了整个白天的虫子们的时间,夜色于人们而言是寂静的伊始,而于它们而言却是是热闹的肇始。

  回到院子里,阿叔和阿婶们早已准备好菜肴,其他人都已入席。菜肴甚是丰盛,鸡肉、鱼肉与那些烤猪肉一应俱全,阿叔说其他肉类是在小镇上买的,而鱼则是阿炎叔在蒙江里用网箱养的,江水清澈,鱼儿自然也是好的很,肉质看起来很鲜嫩、很肥美。若换是儿时的博格他早就馋的不行了,似有垂涎欲滴之态,但现今的他触碰到礼仪的顶点,是不能够表现得太明显的。七公、三叔、阿叔的兄弟们都来了,还有博格的父亲也来了,博格心里一颤,怕是又要面对诸多言语挑战了。但眼前的他们似乎都已遍布了许多花白的发丝在两鬓,博格明白长大了与老了是怎样的感受,也许就是眼前的模样。

  他好久没有看到一个厅里有两桌子人在吃饭的样子了,以往年近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吃着小家的年前饭,这种大家的年前饭似乎让他感到那种熟悉的儿提时的温暖。尽管眼前人不再是那些发丝乌黑的父亲或是阿叔们、阿公们......

  饭桌上被问及毕业后要干什么是躲不开的话题,也是博格不愿多说的话题。但面对关切的问题,博格只能用最少的话语去回答最多的询问。唠嗑了半个小时,阿叔的儿子文博跑来找博格。

  “哥哥,哥哥陪我去放烟花好嘛?”文博拉扯着博格的袖子说道,文博一嘴一个“哥哥,哥哥的”,可真叫甜的。

  文博从厨房里拿出打火机给博格,对博格说:“哥哥,等下你帮我点火好嘛?我爸爸不让我玩火。”博格说:“好的!”文博便手里拿着四五条烟花和三四盒点燃会旋转的小烟花盒子,跟他哥哥小鑫跑到院子上的平房楼顶上。

  “哦,这样啊!哥哥小时候不曾玩过这样的东西,所以不懂啊!你看你现在多好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玩哦。”博格说道。

  “把它立起来会更好看的,但是很难立起来因为它是不平的。”文博说,小鑫也在一旁帮忙。小鑫比文博大一岁,文博上一年级,而小鑫上二年级,但因父母在不同地方工作,也不曾常见,因而过年非得缠着阿叔说要回家找哥哥或小鑫玩。两个小男孩挺能蹦跶的,弄得博格看似平静的外表,内心也泛起了莫名的童趣,大概是忘却年龄的样子。

  “知道了”文博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博格。文博拿着被点燃的那支香去引燃放楼顶中央的“小陀螺烟花”,烟花被点燃的瞬间,五颜六色的火花伴着旋转在散射,小鑫和文博在远离烟花出看着,望着自己的“成果”点燃了漆黑的夜,他们欢快极了,属于他们那个年龄的童趣也许就是烟花亮起的那一瞬间,就面露喜色的望着就是欢乐的童趣与不留痕迹的童年。博格也没闲着,一面嘱咐文博要小心些,一面拿着手机留下那些孩子不会记得的瞬间,伴随着烟火与喜悦。文博觉得单个点燃“小陀螺烟花”,觉得不够过瘾,便开始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一起点燃,那炸开的一瞬间的光芒撕裂了沉寂的夜幕,装点了满是童趣的童年。

  文博与小鑫也许不会记得今日这番图景,但博格留在了他脑海里,与他逝去的童真来了个会面,遇见文博与小鑫的童趣,仿若也将尘封在博格心际的童趣唤醒了。

  烟花过后,文博与小鑫又跑到客厅里打开电视,小孩子的童趣在那个萦绕着诸多孩子乐趣的频道“少儿频道”,博格小时候也尤喜欢和弟弟妹妹们看“少儿频道”动画片。在鼠年之际,电视里播着动画片小福鼠在屏幕里欢快的做着各种游戏,而屏幕外是文博与小鑫的童趣,引着脖子,瞪着眼睛看银幕里的每一个动作,时而欢笑,时而说小老鼠好笨呀!时而......童趣溢满厅堂。

  年让有些人长大了,有些人却老了。但年似乎又具有一种魔力,让忧心的人变得欢心,让逝去的童趣在孩提身上找到寄宿,让鸟儿甘愿飞回笼中!

  作者简介:博格周,北京工业大学文法学部研一学生,性静而好书,寡言而喜文字。喜山好水,常怡然自得,尤怀古人之志趣,于山水间觅世间最纯粹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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