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想想,我也很喜欢东京闷热的夏季,好似要融化了一般的柏油路,透过闷热空气望见的高楼大厦,还有像便利店和地铁站里凉到发冷的冷气。我们最后见面,是在小学的毕业典礼上吧?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喂,贵树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我深知,这之后我们无法一直守在一起,挡在我们面前的是巨大庞然的人生,阻隔在我们中间的是广阔无际的时间,令我们无能为力。
这真是,一段孤独到无法想像的旅程,在真正的黑暗中独自前行,就连一个氢原子都很难碰到,只是一心想要接近应该在深渊中的世界的秘密。我们像这样地,会走到哪里?究竟能走到哪儿呢?
奋力地,只是朝着暗云的天空伸出手,发射如此的大家伙,凝视着彼岸的某些东西,直到失去知觉。我稍稍明白了,远野看上去不同于别人的理由。与此同时,与此同时我也清楚地认识到,远野其实并没有在关注我,因此那一天,我什么也没有对远野说。远野人的确很好,真的是很好,可是,远野同学总是……总是远远地站在我前方,向着更远的地方,注视着什么。我希望远野做的,肯定无法成为现实。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一定还是会不可救药地,不可救药地喜欢远野同学,不管是在明天,还是在后天,还是在未来……
只是简单地生活着,悲伤到处累积,被日光晒着的床单,洗漱台的牙刷,还有手机的通信记录。曾交往了三年的女生,发来这么一条短信“我依旧还是喜欢着你”。我们即使发了一千次短信,但心与心之间,估计只能靠近一厘米。过往数年间,我只是想着先往前走,想要触摸不可及的事物,但连那具体的目标是什么,以及几乎可以称作是威胁一样的回忆,从哪里涌出来都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工作着,意识到了才发现,那渐渐失去弹性的心,很是痛苦。于是,某个早晨,我察觉到曾经如此真切的情感,就这样干干净净地消失殆尽。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之前的梦。在梦里,我们还只有13岁;在梦里,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广阔的田园上,仅仅能从远方,些许地看到灯光,刚刚积起的雪地,只有我们走过时留下的足迹,就是这样。“什么时候,能再一次一起赏樱花?”我和他,毫不犹豫地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