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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了后我再也没父亲可叫了”

  “这个父亲节,有多少人只能望向天空,默默道一声父亲节快乐?”6月16日是父亲节,作家庞余亮在其新书分享会上的一席话令人动容,“父亲在世时,我一点也没觉得父亲的重要,父亲走了之后我才感到父亲的不可缺少,我再没有父亲可叫了。”

  庞余亮推出的是其首部自传体亲情散文集《半个父亲在疼》,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书中蕴藏了作家对父亲、母亲以及个人成长史的坦诚书写,是一次人间大爱的极致表达。至真的坦白,至疼的亲情,催泪弹般的文字,穿透了世间的尘埃,让人看到岁月无声的流逝,亲情的暖心力量。

  全书有四辑。“父亲在天上”一辑是献给父亲的文字。分别从卖甘蔗的船上、种黄豆、过年,以及父亲中风后等不同的视角描写了一个严厉、暴躁、任劳任怨,偶尔也会表现出温柔一面的父亲形象。第二辑“报母亲大人书”,是献给母亲的文字。从母亲的日常劳作,例如捣石臼、做汤圆等,描写了一个隐忍、温柔、坚强的母亲形象。另外两辑则是关于作者的成长、阅读,以及对生命、生活的思考等。

  这本书是庞余亮前后用了30年写成的。他说,他家养鸭子,父亲在村庄里一直是个英雄,是村里起得最早也是最勤劳的人。但1989年春天因中风,这个村庄的英雄只能困在身体中,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他病了之后,跟他相处的五年时间里,我们没有任何感情,他骂人,用拐杖打人。”庞余亮还记得给父亲洗澡时,因为重心不稳跌下来,然后父亲就开始骂,他也和父亲对骂。

  庞余亮的父亲1994年秋天去世,父亲去世后那几天他每天都在狂奔,希望以此来转移自己的痛。但他并不想写任何关于父亲的文章,直到有一天在公园看到一位中风的老人,“他身上的气息就是我父亲的气息。”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写《半个父亲在疼》这篇文章。

  庞余亮写出了暴怒、无助,甚至有点不堪的父亲。他在现场也回忆了父亲留给他的温暖。他1983年考上大学去扬州,父亲送他到学校,告诉他两个生活“秘密”,一个是在陌生的地方,夜晚来临之前要找到卫生间在哪里,一个是把布鞋经常拿到太阳底下晒晒。上世纪80年代大学生们因诗歌而疯狂,庞余亮在家里写诗,文盲父亲觉得当作家、当诗人养不活自己,下地干活才是正道。但儿子说诗歌可以上报纸、可以换钱,一首诗有8元稿费。父亲算了下,8元可以换100斤大米,于是下令:“你今天什么都不干,就写这个。”

  对于《半个父亲在疼》,作家周晓枫现场评价,书里包含着足够的诚恳,足够的力气,这种文字是慢慢酿出来的,像一棵树分泌树脂一样。诗人王家新说,作者对父亲爱恨交加,悲喜交集,那种疼痛的感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非常真实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而真实的力量让人心动、让人心颤。

  在王家新看来,儿子与父亲的关系古老、复杂,有时候甚至非常黑暗。他现场分享他的诗作《和儿子一起喝酒》:“一个年过五十的人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他的梦想不过是和久别的/已长大的儿子坐在一起喝上一杯/两只杯子碰在一起/这就是他们拥抱的方式/也是他们和解的方式……”不论父亲在天上还是在人间,父子之间终要和解,这犹如人们共同的命运。

  而庞余亮说,在他的印象中,中国的母亲都是称职的、伟大的,但中国的父亲并不完美,“我希望读者读了这本书之后,能不能问一问自己,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称职的、理想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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