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年第 4 期 语文学刊在公馆里头服侍你 , 做你的丫头 , 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堵厚厚的地位的墙 , “有时候你真像天上的月亮⋯⋯我晓得我的手是挨不到的”。四凤对周萍的要求也只是“我给你缝衣服 , 烧饭做菜 , 我都做得好 , 只要你叫我跟你在一块儿”。鸣凤和四凤的爱情愿望是如此的渺小 , 如此的简单 , 但残酷的现实还是将她们的梦打得粉碎 , 不幸很快降临到两个女孩身上。当鸣凤正沉浸在觉慧给予的幸福中时 , 不幸就降临到她的头上。由于生的标致 , 被高老太爷当玩物一样送给了六十多岁的冯乐山做姨太太。而四凤 , ...
2006 年第 4 期 语文学刊在公馆里头服侍你 , 做你的丫头 , 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堵厚厚的地位的墙 , “有时候你真像天上的月亮⋯⋯我晓得我的手是挨不到的”。四凤对周萍的要求也只是“我给你缝衣服 , 烧饭做菜 , 我都做得好 , 只要你叫我跟你在一块儿”。鸣凤和四凤的爱情愿望是如此的渺小 , 如此的简单 , 但残酷的现实还是将她们的梦打得粉碎 , 不幸很快降临到两个女孩身上。当鸣凤正沉浸在觉慧给予的幸福中时 , 不幸就降临到她的头上。由于生的标致 , 被高老太爷当玩物一样送给了六十多岁的冯乐山做姨太太。而四凤 , 当周萍终于答应带她离开时 , 却没想到命运如此作弄人 , 母亲的到来 , 繁漪的嫉妒 , 成为不幸的开端。令四凤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 , 自己所爱的周家大少爷竟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降临到鸣凤和四凤身上的不幸命运 , 使她们找不到出路 , 无助的鸣凤只有怀着对觉慧的爱投湖而死。而绝望的四凤只有选择死亡 , 碰到了花园那个走电的电线上 , 紧随的周冲也跟着触电身亡。在鸣凤和四凤身上 , 体现了下层女儿的悲惨命运。她们将自己的人生希望寄托于缥缈的爱情 , 似乎她们得到了爱情 , 也似乎没有得到。具有叛逆精神的觉慧虽然可以打破门第观念爱上四凤 , 但最终在得知鸣凤要被嫁出去后 , 他“有进步思想的年轻人的献身精神和小资产阶级的自尊心” , 最终放弃了鸣凤。而周萍对四凤或许有爱 , 但更多的是从压抑沉闷的生活中寻找生活的气息 , 他对四凤能有多少爱 , 他更多的是爱自己。所以 , 两个少女最终都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情。鸣凤和四凤 , 与那些小说中的光鲜的女主角相比 , 她们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 , 处于小说中的一隅 , 但由于她们不可抗争的悲剧命运 , 令人惋惜 , 也令人哀叹 , 似乎正印证了那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 她们的死只是完成了薄命女儿最终的宿命罢了。沈从文小说文本时间形态解析○ 高冰锋( 西南大学文学院 , 重庆 400715)【内 容 提 要】 本文从沈从文小说文本中的叙事模式入手 , 着重通过论述沈从文小说写作中形成的独特的叙事特色 ,来解析其小说文本中的时间模式 , 沈从文小说的叙事模式对文本时间进行了某种分裂 , 即隐去了客观的时间而又将文本中的主观的时间模式进行了一种有意识的消解 , 而这种消解 , 在一定程度上也扩大了文本中的空间容量 , 增加了文本的感染力。【关 键 词】 叙事模式 ; 文本时间 ; 时间感知 ; 个人认知我们知道在一个文本的叙述过程中 , 时间概念是一个重要的元素 , 这又包括客观素材的时间和叙述故事的时间 , 客观素材的时间是指作品中故事的实际时间流程 , 我们亦称之为文本时间或者故事时间。叙述故事的时间是作者经过对故事的提炼加工后提供给我们的叙事的文本秩序 , 它代表了作者的某种指向性 , 是作者控制文本的一种表现方式 , 我们亦称之为叙事时间。在文本写作中 , 作者常常运用语言的运用 , 文本次序的调整以及各种其它叙事方式来控制自己的文本 , 表现自己的思想内核和审美理想 , 达到调节客观素材时间的目的。叙事方式与作品故事的时间两者水乳交融 , 叙事方式表达了作者主观经验世界的外在表达以及对文本处理方式上控制能力 , 而文本时间则表达出了作者对客观世界时间观念的个人体验 , 这是纯粹的个人对于物质世界时空的个人感知。作者通过对文本叙事方式上的处理调度 , 达到自己想要表达出的对宇宙时空的个人认知。沈从文在他小说的写作中 , 以独特的才情和细腻笔法 ,给我们构筑了一个他理想中的湘西世界 , 在文本中他大量地选取湘西社会中美好的人性、优美的自然风景、人文景观与清纯质朴富有神秘色彩的民风民俗共同构筑成了湘西宁静优美的意境。在这个文本的构筑过程中 , 他形成了其独特的叙事时间上的特色 , 他的叙事模式对时间进行了某种分裂 ,即隐去或者淡化了客观的时间 , 而又将文本中的主观的时间模式进行了一种有意识的消解 , 因此 , 在他的湘西世界中 , 我们不能清晰地掌握具体时间 , 而是发现时间已悄然隐去 , 田园、村落以及世代居住在其中的民众似乎在一个时间缓慢的近乎停滞的世界中日出而作 , 日落而息。在《边城》中 , 沈从文笔下的生活节奏是想当缓慢的 , 一切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 在单纯的世界中 , 历史变得凝缩而又绵长 , 《边城》 一开始就以很简洁的语言交待地点、人物 , 但却省去了时间。“由四川过湖南去 , 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 , 到了一个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时 , 有一小溪 , 溪边有座白色小塔 , 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 ,一个女孩子 , 一只黄狗。”[1]56 - - 基础教育版如果将这看成是作者的一个忽略的话 , 接下来数万字叙事环境的描写数字随着故事的时间流程缓慢展开后 , 便可明显地作为是作者的有意识了。作者通过文章开始时相对静止画面的描绘 , 延长了文本中的时间感 , 给我们展示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独特的宁静的美 , 使它超脱于一般尘世 , 与外面的世界显示了颇有趣味的对立 , 这种对立使得其中的古朴宁静、和谐和美丽表现的更为突出。沈从文在叙述中利用了叙事上的多种手法 , 这包括减缓 , 停顿 , 省略等等 , 通过叙事时间上的种种不同表现手法 , 来冲淡故事的客观时间 , 以达到表现出湘西世界中乡民们生活的宁静、和缓以及平淡中的永恒。我们可以这样认为 , 沈从文以其叙事模式的减缓、停顿等独特表达方式达到了强化文本中叙事空间的美感 , 即在作者笔下湘西世界的宁静、美丽与时间上的缓慢、平淡是紧密相连的 , 田园生活的美好与外界快节奏的生活是毫不相干的。沈从文用水一般流动的抒情笔致 , 通过描摹、暗示、象征来开拓叙事作品的情念、意念 , 加深小说文化内涵的纵深度 ,制造现实与梦幻水乳交融的意境的。而他散文诗式的叙述方式增加了这种文本中的理想色彩 , 这种意境以及相搭配的语境使得叙述得以平缓的进行 , 减缓了整个文本中的时间的流程 , 如《月下小景》中 ,“当这松杉挺茂嘉树四合的山寨 , 以及寨前大地平原 , 整个为黄昏占领了以后 , 从山头那个青石碉堡向下望去 , 月光淡淡的洒满了各处 , 如一首富于光色和谐雅丽的诗歌。山寨中 , 树林角上 , 平田的一隅 , 各处有新收的稻草积 , 以及白木做成的谷仓。各处有火光 , 飘扬着快乐的火焰 , 且隐隐的听得着人语声 , 望得着火光附近有人影走动。食道上有马项铃清亮细碎的声音 , 有牛项下铜铎沉静庄严的声音。从田中回去的种田人 , 从乡场上回家的小商人 , 家中莫不有一个温和的脸儿等候在大门外。厨房中莫不预备得有热腾腾的饭菜与用瓦罐炖热的烧酒。”[2]沈从文在这种柔和清新的氛围中对其笔下的经验世界本身的诗意因素与诗意色彩普遍进行了一种“诗性观照”。并用“象征态的艺术手法”加以表现 , 作者的这种对文本象征意蕴的营构巧妙地拉开了文本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沈从文他的小说中 , 不是太着眼于故事悬念的设置编排 , 而更加注重于情绪的自然流动 , 着力营造一个与外界不同的湘西世界 , 文章中处处流动的是氛围的渲染 , 借助于外界与文本内部世界的对比获得一种美学效果 , 作者的叙述中 , 淡淡的忧郁裹在平和的叙述中 , 延伸了文本中情感的表现空间 , 情绪牵引了文本中的走向 , 而不是单一的时间指向。因此 , 沈从文小说中的文本时间模式不是依赖于情节的发展 , 而是与主人公情绪的进程有关。沈从文还善于用反复叙事的手法来冲淡文本时间 , 延长读者的时间感 , 即在事件上是叙述一次而发生多次 , 文本中同质因素反复的出现。《边城》中有这样的片断 :“风日清和的天气 , 无人过渡 , 镇日长闲 , 祖父同翠翠便坐在门前大岩石上晒太阳。或把一段木头从高处向水中抛去 .嗾使身边黄狗自岩石高处跃下 , 把木头衔回来。或翠翠与黄狗皆张着耳朵 , 听祖父说些城中多年以前的战争故事。或祖父同翠翠两人 , 各把小竹做成的竖笛 , 逗在嘴边吹着迎亲送女的曲子。过渡人来了 , 老船夫放下了竹管 , 独自跟到船边去 ,横溪渡人 , 在岩上的一个 , 见船开动时 , 于是锐声喊着 :爷爷 , 爷爷 , 你听我吹 , 你唱 ! 爷爷到溪中央便很快乐的唱起来 , 哑哑的声音同竹管声振荡在寂静空气里 , 溪中仿佛也热闹了一些。 ( 实则歌声的来复 , 反而使一切更寂静一些了。 ) ”在这段叙述中 , 作者没有交待时间发生的具体时间 , 可以说在时间上具有模糊性 , 从用词上讲 , 在这里运用了“便”、“或”等词语 , 显示了在时间的静静流淌中事件发生的规律性。小说中主人公说的话语是属于“一次”的 , 极具生活化 ,但是这个事件却是多次发生的。沈从文很多小说中都用相当的段落描写平常的生活 , 笔调相当和缓 , 在这种田园叙事之下 , 日常生活因素便获得了一种规律性 , 沈从文通过反复手法的运用 , 从现象中展示出人物活动的规律 , 把特殊的动作提升到“普遍”的层面 , 使我们感受到这些人物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中 , 都在重复着他们的活动 , 这种“反复”使人物的活动从个体性演变为某种习惯于风俗 , 甚至成为了一种代表地方性的文化。在叙事上是“一次” , 但在时间的发生上却是“多次” , 即“叙事是单数而事件却是复数”。 [5] 这种反复叙事手法的应用使得读者获得一种“永恒时间”的个人体验 , 我们可以从其中去体察在湘西这块土地上所拥有的永恒。正如沈从文所讲 : “从他们应付生存的方法与排泄感情的娱乐上来看 , 竟好像古今相同 , 不分彼此。这时节我所眼见的光景 ,或许就和两千年屈原所见的完全一样。”[6]在远离现代的舒适的内部空间里 , 作者笔下的人物是在田园式的时间里过着田园式的生活 , 在某种程度上说 , 历史在这个地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合 , 从意义角度讲 , 它的一瞬间可以相当于百万年 , 说是历史 , 又似是永恒 , 读者只能感受到文本中若隐若现的文本时间在缓慢地流淌。沈从文对时间感知的表达方式中 , 还有另一种反复特征 , 即在个人宿命观支配下的一种轮回观念。他的小说中表现了各种各样的生命形式 , 也表达了他对人生终极意义的思索 , 其中之一 , 便是对循环式的宿命的表现 , 而这也融入到他的叙事文本的时间表达中去。他的作品中 , 经常以昼夜交替、四时轮回的时间表达叙事的进程 , 这种循环流转的时间被赋予象征意义 , 与人的生命进程交织起来 , 相互呼应 , 其实潜藏着沈从文把人的生命诸阶段与自然现象等同的观念 , 这种与自然节律相应的生命时间的循环流逝与西方现代社会的现代文学研究57 - - 2006 年第 4 期 语文学刊“直线时间观”完全不同 , 当混沌的时间以日影的变化被分为“年”、 “年”又被分为春夏秋冬之后 ,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四时”便成为中国人感受“时间”的主要方式 , 从某种意义说 , 沈从文“反复叙事”的特征 , 就是他对生命和自然循环流转的时间感受所决定的。沈从文对文本时间的种种淡化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文本中湘西世界的空间容量 , 让现实世界的读者深刻地感受到湘西世界的美丽宁静 , 加强了文本的感染力。而这与他对湘西的主观意愿是分不开的。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在当时的现实社会里同样已经受到了现代工业文明的改变 , 世代相袭的农业文明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 沈从文面对着现实的湘西 , 感受到了一种忧患与迷茫 , “现在还有许多人生活在那个城市里 , 我却常常生活在那个小城过去给我的印象里。”于是他的精神层面上的“湘西世界”往往停留在“过去”的某一时空 , 构建在感性层面上的乡土时空感知也就随之而停留及延长。在工业时代的潮流中 , 湘西文化正处于着分崩离析的边缘 , 沈从文在写作文本中不得不思考如何来构建自己的理想世界。沈从文的文学主张以及他的“城市人”对照的“乡下人”的心理素质与思维定势 , 还有当时湘西的客观情况 , 让他必须在自己的小说中构建一个与现实社会有一定距离的“内部空间” , 才能表达出来自己的这种理想 , 而营构这种与现实世界有差距的理想世界 , 文本时空次序的调整与重组是必需的 , 作者通过叙事上的特定表现形式来疏远了现实与文本故事的距离 , 依靠着文本中叙事模式 , 沈从文成功地展现了他理想中的世界 , 建构了生命的理想形式 , 他所主张的自然与纯洁存在于自己创造的文本世界中 , 并依托于文本叙事模式 , 表现出了对生命意义的执著追寻。沈从文对现实社会的困惑和失落 , 在这里得到了补偿 , 他的思想内核和审美理想在这里得到了充分地体现。【参 考 文 献】[1] 沈从文 . 边城 . 沈从文文集 ( 国内版 ): 第 6 卷 [M]. 广州 : 花城出版社 ,1983.[2] 沈从文 . 月下小景 . 沈从文文集 ( 国内版 ): 第 5 卷 [M]. 广州 :花城出版社 ,1982.[3] 陈学祖 . 诗意的追寻 : 沈从文湘西小说的诗性叙事 [J]. 吉首大学学报 ( 社会科学版 ),2003(1).[4] 沈从文 . 边城 . 沈从文文集 ( 国内版 ): 第 6 卷 [M]. 广州 : 花城出版社 ,1983.[5] 刘洪涛 . 沈从文作品中的时间形式 [J]. 海南师范学院学报 ( 社会科学版 ),2003(3).[6] 沈从文 . 湘行散记 . 沈从文文集 : 第 9 卷 [M]. 广州 : 花城出版社 ,1983.遥远的回首,寂寞的凝望 《小城三月》叙事距离的分析○ 薛 怡( 苏州大学文学院 , 江苏 苏州 215021)【内 容 提 要】 《小城三月》是女作家萧红最后一篇小说 , 以第一人称回顾性视角讲述了翠姨的悲剧性的一生。本文运用叙事学的观点 , 从叙事距离出发对文本进行解读 , 阐发了本文叙事距离的变化以及由此产生的距离感 , 这样的距离感的背后蕴藏的是作者深深的寂寞。【关 键 词】 叙事学 ; 叙事距离 ; 事件叙事 ; 话语叙事上世纪三十年代 , 一位才华横溢的另类女子无意闯入了中国文坛 , 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里 , 她用她那特有的女性细腻的感情创作了一系列意蕴丰厚、风格独特的作品 , 于是 ,人们记住了她的名字 萧红。她的作品多以故乡东北为背景 , 她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芸芸众生的命运 , 用饱含深情的笔墨书写下爱与恨、血与泪 , 低沉地吟唱出一曲曲扣人心弦的生命咏叹调。1941 年 , 饱经沧桑辗转至香港的萧红 , 在病榻上静静的走向着她生命的冬天。就在这年的夏天 , 她在医院和住处的来回奔波中完成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篇小说 《小城三月》。在写完这部作品不到半年的时间里 , 这位年仅 31 岁 , 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作家便离开了人世 , 与她钟爱的文学渐去渐远 , 留给世人一个孤独而又凄清的背影。于是《小城三月》就成了萧红用尽灵魂的力量低吟一曲悠悠戚戚的绝唱。文中的翠姨是“我”继母的妹妹 , 一个年龄十岁、窈窕清秀 , 充满着古典含蓄气质的女子。她外表沉静 , 封闭保守的的生活环境养成了她多愁善感、自怜自惭的性格特征。然而 , 翠姨又是一个天资聪颖、多才多艺的女子 , “我”家开明、5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