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偏重于写散文的作者,先后出过8本散文集,可一直没有认真思考过散文理论方面的问题。以往我写的都是自己走过的地方,经历过的事,想说的话,或是自己熟悉的人,就像农民要种地,工人要做工一样,目的一定是清楚明了的,认为没有必要去进一步探究。自己付出的是一个辛勤劳作的过程,当然也享受这个过程,捧出的是一个个或青涩或饱满的果实。
散文到底是什么?应该怎样去写?什么样的散文才算是好散文?近几年,全国各地举办了许多散文论坛,举办的散文笔会就更多,专家、学者、作家各抒己见,理论文章、散文佳作层出不穷,这无疑对散文理论研究和散文创作的繁荣是很大的促进。
很早以前,萧云儒老师提出了散文“形散神不散”的观点,前一段时间读柏峰先生的书,发现了他散文“神散形不散”的论点,我觉得他们讲得都有道理,既讲了散文的“形”,散文的“神”,也讲了“神与形”、“形与神”的关系。我说不出谁好谁更好,因为在学术面前,必须老老实实,不懂就是不懂,装懂是不行的。
前些年,直至目前,不少人都在讲“大散文”,在讲“美文”,我一直这样理解:前者可能是讲散文的内涵和外延的扩大,散文作用和功能更大的发挥,后者可能是在讲散文的质量和水平。一个讲“大”,一个讲“美”,乍一听,挺有意思,仔细琢磨就没有什么了,因为绝大多数散文作者在写散文的时候,都会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注意这些、追求这些,也许他们压根什么也没有想。比如我自己,在写某一篇文章时,就没有想一定要把这篇文章写成“大散文”或者“美文”,而是在一种有写作冲动的情况下,去写自己想写的文章,只是想把心里想说的尽快写完、写好。这个“完”是速度,体现在写作过程上,这个“好”是质量,体现在文章修改中,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是,要写好,一定要比以前的文章写得好,好到自己改不了一个字才会放下笔,这就完成一篇散文的写作。
回想这些年,写每篇散文的时候,我都要求它有点儿“意思”。什么是“意思”呢?我认为能给读者思想、知识、启示、愉悦、思考的文章都应该算是有意思的。一句话,就是读者喜欢读,读了以后不会很快忘掉,甚至有回味的文章。你讲了一个故事,读者读了掉眼泪;你写了一段话读者读了或者喜悦或者陷入了沉思;你文章中有几句话读者读了逢人就传播,我认为那都是“有意思”。
当然,这个“有意思”,不是你自己认为有意思就有意思,要让读者认为有意思才有意思的。如果你的“有意思”和读者的“有意思”一致了,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朱自清的《背影》,贾平凹的《丑石》,陈忠实的《汽笛布鞋红腰带》,王宗仁的《藏羚羊的跪拜》,我已经读过多少年了,至今不能忘记。最近,读了李汉荣的一些散文,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想他们的文章都是写出了“意思”,写出了“大意思”。
著名作家、安徽作协常务许辉说:“进书房”和“出家门”是他心目中散文创作的“元道”。他认为,走进书房可以发现思想,走出家门才能发现散文。实际上就是我们老祖先们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许辉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经常回老家、进农村、到淮河岸边深入生活,走访父老乡亲,寻找创作的灵感,取得了创作上的大丰收。再说著名作家柳青、路遥、陈忠实、贾平凹,之所以能写出鸿篇巨制、震撼人心的作品,取得那么大的成就,无一不是深入生活的结果。这样的例子很多,想必大家也都耳熟能详并且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