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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度电影好音乐第一首就没听过

  不同于作为声音本身存在的音乐,影视剧音轨的创作依附于另一感官——眼睛捕获到的视觉内容,因此不免受到视觉内容内部逻辑——剧本、剪辑等因素的左右。即使存在着诸如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舍赫拉查德》之类灵感来源于《一千零一夜》,每个乐章有着标题呼应某一故事的音乐,这些作品以故事或诗歌为蓝本进行再度创作,仍然不可否认的是它们可以作为单独的音乐欣赏而无需提前知晓相关故事情节。而影视剧音轨的存在是和眼睛看到的视觉画面共生的,因此试图讨论音轨的独立存在问题看似是无效的。

  当代最著名的影视剧作曲家之一马克斯·里希特曾有这样的表述:“我不认为电影音乐适合去听。它是被做来组成其他东西的一部分。我不会对它们作为音乐而感兴趣,因为我认为这不是作曲家的意图。”

  那么影视剧音乐的创作将走向何方?纵观2019年优秀的原声带创作,音乐与音轨之争再度上演。一种创作面向是将音轨创作无限贴近音乐创作,用美妙易记的旋律烘托氛围吸引观众,同时作为一种商业考量,便于后期原声带的发行销售。另一种面向则走向极端,与其说是音乐,这种创作的成果更接近于声音,它包含着音效,与画面上的故事同时发生,带有记录的性质,即使你能发现作曲家试图融合进去的某些旋律,也会觉得这旋律本来就是在这里,属于故事发生的银幕空间。

  于是在詹姆斯·纽顿·霍华德古典的《隐秘的生活》以及郑在日巴洛克风格的《寄生虫》中,他们再次完成了作为作曲家的得体音乐创作,在马克斯·里希特的《星际探索》和居兹纳多蒂尔的《切尔诺贝利》(所有的声音素材都来自实景拍摄的核电站录音)中,他们拓宽了作为影视剧作曲家创作的界限,在音乐的抒情作用之上增加了纪实效果。

  在10年代的最后一年,作为观众还是幸福的,两种面向的创作都发展到了极致,接下来就好好欣赏吧。

  在《生命之树》之后,大神马利克的创作终于重新在线,推出了一部剧本十分符合其美学的作品。延续他一贯的宗教主题,《隐秘的生活》讲述了20世纪早期处于纳粹统治下奥地利农庄拉黛贡德一名虔诚天主教徒的故事,他坚定的宗教信仰赋予了他强大的足以对抗纳粹酷刑的心智,纵使他也不断质问上帝这般考验究竟为何。影片据真实故事改编,马利克为小人物作书立传,将标志性的广角镜头对准一个早已被历史遗忘甚至连他的个人抵抗也几无价值的人,赋予了他某种神性。詹姆斯·纽顿·霍华德的配乐功不可没,与巴赫、贝多芬、阿沃·帕特等人的作品并置也毫不逊色,营造了一种神圣的氛围。

  《小偷家族》、《寄生虫》、《小丑》等社会性题材电影最近几年在欧洲三大电影节的相继登顶无疑暗示着整个电影界的某种焦虑感。这张剧照就是电影故事的最准确写照,食不果腹的底层蹑手蹑脚地寄生在法国建筑师设计的上流社会豪宅中。奉俊昊的摄影机,搭配郑在日有着维瓦尔第巴洛克风格的推动力极强的配乐一路狂奔,像是邀请观众乘坐一次云霄飞车,它的终点是一次死亡。《寄生虫》是献给资本主义的一首挽歌。

  《星际探索》是太空科幻电影中的一个异类,它远离硬科幻,将拯救地球的孤胆英雄刻画为一个脆弱不安的人的形象。马克斯·里希特的音乐带有记录的性质,它包含着主旋律中不断重复的和弦、太空声效等与具体情节相关的声音元素,声音有着实用、烘托环境和情感等不同面向。而为了描绘男主人公的孤独,音乐似乎又是透明的,它与画面形成了有机的统一体,似乎无法分离,十分亲密。

  一部没有太空的太空电影,《比邻星》讲述了伊娃·格林饰演的女宇航员进入太空前的日子。单身母亲为不能陪伴在女儿身边深感内疚,她的母爱是强大的令人不安的。在这部由情感主导的影片中,远没有任何科技宅男感兴趣的时髦科技,有的只是母女之间的牵绊,可以说《比邻星》是地球女性版本的《星际探索》。常年探索音乐和声音极限的坂本龙一十分老道,创作美丽易记的旋律早已不再是他的追求,他用和马克斯·里希特一样的方法论来作曲,只是他的面向都朝着空间和情感,透明而简洁有力。

  将这几部“太空”电影并置,是因为无论影像还是声音,他们都另辟蹊径。《太空生活》可能会被批判是晦涩的,甚至有人戏称其为“太空性生活”,然而不同于好莱坞高屋建瓴般的拯救人类主题,这三部电影都用风格化的影像描绘太空中的人。配乐的创作也共享着相同的思路,音乐逐渐沦为背景,变得透明而模糊,似乎是电影音乐创作的一个新方向。

  冰岛作曲家居兹纳多蒂尔2019年创作迎来大爆发,先是在年初的HBO剧集《切尔诺贝利》中奉献出令人汗毛竖起的浸没声音空间(是她的声音创作令身处荧屏之外的观众都受到了辐射),随后又在秋天的威尼斯跟随《小丑》的热浪再度回归公众视野。在跟随英年早逝的前辈同胞约翰·约翰松在《边境杀手》和《降临》中作为大提琴独奏小试牛刀后,她终于在2019年迎来事业高峰。无论是在《切尔诺贝利》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源自核发电站真实的声音素材以及那些偶然出现的旋律,还是《小丑》中铜管营造的悲凉洪荒感,居兹纳多蒂尔都展现了自己在社会题材影视作品音乐创作中精准的掌控力与创造力。

  丹尼尔·洛帕汀以艺名“Oneohtrix Point Never”和萨弗蒂兄弟合作了前作《好时光》,一场失速夜狂奔。在《原钻》中,洛帕汀延续了其标志性的人声合唱与合成器的配合,在第二首“Pure Elation”中甚至听到了极简主义作曲大师菲利普·格拉斯的影子,然而几个重复节奏型之后就重归他擅长的抒情领域。洛帕汀的音乐创作,有电子舞曲的疯狂节奏、ambient对氛围的把控、在合成器背景下偶尔出现的人声合唱带来诡异的神圣气氛,这和导演萨弗蒂兄弟粗粝疯狂的风格相得益彰。值得注意的是,《好时光》和《原钻》的原声带中都包含着演员说台词的声音。

  从师徒两人携手看守灯塔,到最后你死我亡,罗伯特·艾格斯诡谲奇幻的新作《灯塔》带领观众体验了一次视觉和听觉的过山车。马克·科尔文的音乐创作虽有过度之嫌,那些巨细靡遗的音响细节有着泛滥的装饰性,但同样也是因为过度带来了极强的冲击力,令人坐立难安。

  阿莫多瓦重回情节剧的迷人第一人称电影。伊格莱西亚斯的音乐创作路线是古典的,有着丰富的旋律和节奏,配合班德拉斯沧桑的嗓音,赋予一种十分亲密的观感。电影和音乐,都异常流畅,观看《痛苦与荣耀》是一次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生活在电影中的体验。

  乔丹·皮尔的《我们》是一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惊悚剧,能看到哈内克作品《趣味游戏》的影子,只可惜最后落入了好莱坞俗套。影片的配乐也是一样,传承了好莱坞热爱管弦乐的传统,更多的时候,精准地为剧情服务。

  麦卡·利维不是一位高产的创作者,但她在10年代的为3部电影创作的音乐(《皮囊之下》、《第一夫人》以及本片)都足以名列十年最佳之列。她擅长使用合成器、大提琴、打击乐等乐器构筑奇特的声学空间,辅以偶尔出现的一闪而过的浪漫旋律为空间增色。

  雷弗恩的霓虹灯美学与马丁内兹的蹦迪电音简直不能再搭了,从《亡命驾驶》、《唯神能恕》、《霓虹恶魔》一路走来,两位夜店伙伴携手一路狂飙,酷得没朋友。

  阿根廷导演利纳斯的14小时巨作,由6个段落6种类型电影构成,共谱一首献给女性的赞歌。南美音乐人乔沃尼克展现了高超的作曲技巧,各种类型和风格说来就来,AI作曲听了也会怕吧。

  约翰·约翰松的遗作,2017年的电影终于在2019年清明节上映。相比那些利用时代来创作的电影作者,娄烨是忠于时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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